現代舞放松技術與芭蕾舞運動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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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芭蕾訓練以及對身體的要求與現代舞放松技術有很大的不同。舞者在接受這兩種舞蹈訓練時，及時轉換身體的運動方式是有難度的，尤其是著重于呼吸與肌肉的放松技術。許多芭蕾舞者在學習現代舞技術時會遇到一些類似身體放松或控制的困難，這類理論研究目前較為不足且值得深入。本文將探索和分析現代舞放松技術與芭蕾舞的運動原理，幫助芭蕾舞者了解這兩種技術的運動原理差異，解決訓練中遇到的問題，有效提高自身綜合素質能力。
關鍵詞：運動原理；現代舞；芭蕾
本研究項目想法源于筆者在舞蹈學校六年的芭蕾舞學習以及大學期間現代舞技術學習的經歷。在學習過程中，筆者發現現代舞技術強調呼吸的運用、身體各個部位的松弛，以及一系列的地面動作；芭蕾舞強調身體的直立、伸展、外開，要求在運動過程中保持身體的對齊和不扭曲。長期接受芭蕾舞訓練的舞者，容易形成一種比較固定的運動方式。然而當芭蕾舞者學習現代舞時，要調整這種運動方式是比較困難的。舞者的身體容易本能地使用芭蕾方式來處理和接受這些動作，但這些方法不適合現代舞。因此舞者不能完全松弛地使用脊椎、肌肉，不能用放松法呼吸，從而出現上半身僵硬，不松弛，無生氣的狀態。本文將探索和比較芭蕾與現代舞放松技術運動原理的想法，讓學習這兩種技術的舞者能了解它們之間的運動原理差異，從而得到有效的訓練。
一、現代舞放松技術的定義與運動原理
現代舞發展于20世紀初，并已開始被公認為是世界主要藝術。在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一些思想開放的舞者對舞蹈有了新的想法，以瑪莎·格雷姆、伊莎多拉·鄧肯和多麗絲·韓芙麗為例。他們開始質疑和批判古典芭蕾過于苛刻的形式和要求，認為現代舞需要根據自然規律自由地表達真實的情感，強調舞蹈藝術應該反映當代社會生活①。今天的現代舞是多舞蹈元素融合的舞種，包括放松技術、雙人接觸磨合、地板動作、傾倒和恢復，以及即興表演。為了使當代舞蹈技術具有科學性和可行性，不同的舞者和舞蹈研究人員，如瑪格麗特·德烏布勒、瑪莎·格雷姆、魯道夫·馮·拉班、多麗絲·韓芙麗，他們從不同的角度和學科進行了研究。例如，瑪格麗特·德烏布勒科學分析人體解剖和運動；韓芙麗對重力和動量的分析；霍金斯相信一種生理上有效的鍛煉是天生美麗的，并且他也邀請了意向促動法的研究者來教他的舞團。放松技術是現代舞技術之一，這種特殊的運動方法在1970年代的后現代舞蹈家中廣受歡迎，它的根源是由梅布爾托德（MabelTodd）探索下產生的，后來芭芭拉克拉克（BarbaraClark）、瑪麗富爾克森（MaryFulkerson）以及瓊斯金納（JoanSkinner）繼續探索和發展。這個技術專注于肌肉放松，基于呼吸、骨骼學考慮因素，以及利用重力和動量促進有效運動，強調動作的放松和流動性原則。舞者可以通過放松技術減少身體和肌肉的緊張，為身體創造更多的自由運動。例如，舞者將身體的重量放松到地板上，并用呼吸來幫助身體移動。正如Lepkoff所說，放松技術是基于對身體如何在深層次的身體層面上移動的探索。它的實踐重點是結合探索內部動覺、感覺和緊張、放松肌肉。肌肉張力的放松是通過使用最小的能量和肌肉張力，使身體的其他部分進入連續運動②。事實上，為什么放松技術被稱為放松技術？其中一個原因是技術強調通過調節身體、重量、能量流動和肌肉來釋放身體的外部肌肉，然后讓身體在釋放或者放松下自由地運動。此外，富爾克森對放松技術的看法是，放松不僅是放松過度的肌肉緊張，而是在身體運動之前放松概念。為了改變習慣性運動模式，人們需要解決整個有機體、心靈和身體的功能。例如，從舞者的角度來看，如果想要實現一個身體變化，他的思想必須在意識的形成和隨后的動作之前。如果一個意圖在身體移動的時候實現了，那么這個行為已經晚了。富爾克森還借用了一個表演來解釋她的觀點：接電話。人們想站起來接電話之前，這個運動意識需要提前做好準備并傳遞到大腦，然后身體可以有意識地做一些協調和準備，如重新調整骨頭，改變身體的重心，或者調整身體的其他部位。另外，在注重身體能量、動量和重力的同時，富爾克森的想法也基于一個解剖圖像系統。她相信舞者可以通過身體結構繪制出功能路徑。例如，脊柱上端到脖子底部，通過脊柱、頭骨的后面、脊柱再到骶骨，兩半骨盆外，外部的腿，腳再從腳、腿的內部，通過臀部關節，回到脊柱的前面等等。這些路徑表明，放松技術的運動是基于解剖學概念(支撐線)的結構合理性③。同時，這些路徑表明，放松技術的重要目的之一是讓身體沿著這些路徑和方向移動。《鳥鳴聲》由英國編舞家西沃恩·戴維斯編舞，戴維斯是英國頂尖的編舞家之一。她認為，探索舞蹈可以更親密地接近某些內容，以及揭示一些圖像和感受更微妙的東西。人類的運動應該關注它的方式，包括它是如何組織的，它是如何實現的，它是如何被喚起的，而不是把舞蹈作為一種表達形式，比如講故事或描述一個角色。通過《鳥鳴聲》的表現鏡頭，可以看到以上如富爾克森以及Lepkoff闡述的放松技術原則，因此將運用《鳥鳴聲》作品中的動作分析現代舞放松技術的運動原理。首先，可以從作品中觀察到舞者在動作中使用的是獨立的部位，如尾椎、頭、膝蓋、手指、肘部。在放松技術中，不難發現舞者的身體是跟著關節運動的。每個身體部位或活動關節都能誘發身體運動，身體的任何點或面都可以作為運動的起點。一個手指可以觸發整個手臂，然后手臂可以同時引導半個身體。膝蓋的運動可以引導小腿和大腿的移動，甚至可以解放髖骨和腰部。第二，放松技術強調動作的流動性。在作品中，戴維斯設計了許多移動性運動，舞者經常有轉身、跳躍、奔跑等動作，在一系列動作之后，舞者位置通常會發生變化，比如，從舞臺的右前角到左后方，也會出現線條、圓圈、垂直線或對角線等各種隊形變化。第三，放松技術的運動離不開地板的支撐。重力和動量是放松技術的基本要素。伊莉斯·梅是布里斯班舞蹈劇院的一名舞者，她解釋說：“放松技術的基本方面是動量和重力，諸如進出地板、身體的關節、平衡、調整和失重、空間關系、力和能量的方向等概念都依賴于這個基礎。當這些概念一起使用時，它們會創造一種非常有機但動態和清晰的運動形式”④。同時，放松技術強調力量的給予和放松。作品應用了大量的地面爬行運動和地板動作，站立或躺下的力用于產生各種各樣的地板動作，這些動作可以延伸、暫停、緩慢以及加速，這一切都取決于舞者從地面上獲得的力量。此外，現代舞放松技術也注重通過限制身體的某一特定部位探索獨特的身體運動。在《鳥鳴聲》中，有一些非常獨特的四人舞和雙人舞，舞者們手牽手，在不平衡的狀態下改變他們的重心、力量、高度，同時，當舞者們用手連接起來的時候，他們也會在自己創造的不同空間中改變位置和穿梭。
二、芭蕾舞的定義與運動原理
芭蕾舞是一種古典的歐洲舞蹈，結合音樂和舞蹈的技巧來表演戲劇性的情節。芭蕾起源于15世紀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后來發展成為17、18世紀法國和俄羅斯的宮廷舞蹈。隨著時間的推移，芭蕾經歷了古典主義、浪漫主義、新古典主義和當代芭蕾等風格發展，代表作有《天鵝湖》《睡美人》《唐吉訶德》《胡桃夾子》等。每一種藝術都有其產生規則的原則，這些規則支配著創造性人才的運用。古典芭蕾舞已經發展成為一門要求嚴苛的學科，正如妮內特所說，“古典芭蕾舞是最純粹的舞蹈形式。它所表現出的任何表情都是受到一位掌握了嚴格技巧的舞者的啟發”⑤。妮內特還認為芭蕾需要一種有序和平衡的形式，它也是一種表演，舞者按照一定公認的規則跳舞，所以他們必須保持在芭蕾舞的框架內，包括芭蕾舞的手臂和腳的五個位置、五種跳躍、七種步法和八個方向之外，芭蕾舞大師們根據自己訓練學生的經驗，發展出了芭蕾舞的幾個原則，可歸納為：直立、轉開、對齊、平衡、重量的轉移以及協調性。從《天鵝湖》第二幕片段進行分析，芭蕾舞的動作是基于這些原則的。首先，直立是一切原則的基礎。站姿是古典芭蕾學習中必不可少的，從訓練開始就必須掌握，這也決定了舞者進入高級課程學習和后期表演的技術控制和動作自由。它要求臀部向下，脊柱向上；肩膀下垂，肩胛骨扁平；身體的重量正確的定位在腳的中心，腋窩和髖骨垂直對齊；肋骨底部的中央肌肉用于收縮肋骨使其“平坦”。與放松技術強調身體的放松、下降和呼吸的運用相比，這一原則強調運動時身體的伸展和完整。其次，轉開是絕對必要的，這是古典芭蕾最基本的挑戰之一，作品中所有展示的芭蕾動作都是基于腿的轉動。雙腿旋轉的力量應該來自臀部（從臀部骨盆深處向外旋轉），而不是地板。無論是彎曲還是伸直，應該保持膝蓋與腿和腳自然對齊，因為不正確的輸出通常會導致膝蓋和腳的損傷。作品中出現的動作如plie,saute,pasdebourree和attitude都反映了這一原則。第三，對齊。舞蹈中的動作可以分為對稱和不對稱的，但古典芭蕾舞中的動作應該是對稱的(對齊)，因為芭蕾追求的是有序、平衡的形式。為了保持身體在正確的方式，舞者的身體，從腰部以上，需要像減震器一樣，穩定且固定住上半身。在作品中，所有的動作都是基于保持身體對齊，與肩膀和髖骨平行。同時，芭蕾還注重重心的轉移、平衡。例如，將重心從一側轉移到另一側時，需要進行全身調整，舞者必須確保支撐腿找到新的平衡；手臂和腿的重量需要在每一側相等，所以通過姿勢和連接步驟，舞者必須調整他們的平衡，以適應每一個動作的變化。此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需要與身體其他部位有一種自然關系，眼睛和頭部需要跟隨并且配合手臂、身體和腿的運動。尤其是頭部動作，頭部的方向和角度根據動作的變化都是不同的，例如，tendu、縱身跳、pasdebourree、saute、cou-de-pied等動作。
三、運動原理差異比較
根據芭蕾舞以上的運動原理進行分析比較，相較于芭蕾舞，現代舞放松技術在站姿方面要求是：平行腳位站立，力量均勻散布腳的四個角，包括腳后跟；雙腿直立，雙腳感覺像扎根一樣深入地面，頭向天花板方向延伸，拉成脊椎；吸氣時力量向上走，頭的重量很輕，感覺向上拎起；吐氣時力量下沉，穿過盆骨、雙腿、雙腳深入地面；肩膀雙臂自然下沉，放置身體兩側；盆骨正落在雙腿之上，脊椎直落在尾骨之上，腳貼著地板，并從地板獲得支撐。放松技術對身體的伸展沒有特殊的要求，除了舞蹈編導或現代舞教師對某一動作的設計強調或進行單一訓練，此外，放松技術更加注重獨立關節的使用以及對動作、肢體的引導。在技術中的動作是自由的，沒有嚴格的限制，是可以不對稱的、扭曲的、變形的、纏繞的。在限制身體部位運動的情況下，放松技術更傾向于強調動作的流動性以及如何探索身體更多的可能性。身體重心的轉移更多取決于現代舞技術動作的安排與設計，不過在失重關系以及動作失去平衡方面，現代舞放松技術參與了更多這樣的設計，例如探索人在重力、方位和平衡影響下的運動方式。最后，就頭部運動而言，頭部可以以一種自然關系配合和跟隨肢體主體部分運動，但其也可以以獨立部位進行運動或引導身體運動。
四、結語
本文首先通過西沃恩·戴維斯（SiobhanDavis)《鳥鳴聲》和英國皇家芭蕾舞團《天鵝湖》的案例分析，闡述現代舞放松技術和芭蕾舞的運動原理差異，對比它們之間在肌肉、關節運用、動作流動性、平衡、重量轉移和協調性等方面的不同。由于放松技術的書面研究資料較少，該項目理論研究過程較為困難。于是筆者結合了自己學習放松技術的經驗，在課程中錄制視頻并反復觀察。芭蕾舞和現代舞放松技術是兩種不同的舞蹈類別，所以在動作原理上也呈現出很多不同。但不可否認的是，它們之間的差異也體現出舞蹈的多樣性。筆者相信許多芭蕾舞者在學習現代舞技術時也遇到過一些類似身體放松或控制的困難，這項研究突出了現有研究的一個空白。如果舞者能夠詳細了解兩個舞種之間不同的運動原理和要求后，能更好地幫助他們學習、接受芭蕾舞和現代舞放松技術的訓練，解決訓練過程中遇到的困難，以期更有效地提高自身的綜合素質能力。
作者:謝至銥 單位:英國奇切斯特大學